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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迷離的夢噫 》的後面

後記
 
我想,一直看著我的故事,還沒有忘記朱若水的純情觀,對「把所有的愛留給你」書中那信仰唯一、相信愛情的心的痴情仍舊擱在心頭的讀者,看到這個故事,以及之前的「逆情」,一定大大嚇了一跳。
 
嚇一跳嗎?
 
我想強調,這只是一個故事。而故事,各自有它們成形的方式,我只是選擇了一個較為不同的角度。
 
從《逆情》開始,到這個故事《迷離的夢噫》 ,我試著用一種社會意識型態禁忌的角度,來說敘故事一一 《逆情》的亂倫之愛,與《情婦》的外遇之情一一主角的愛情都是屬於禁忌,不被現下的社會價值觀與道德觀所認同的。我們生活在綱常人世中,接受社會的規範,將禁忌視為理所當然一一我們一直是這樣生活過來的,教育這麼教導我們,社會的規範也這麼規範我們,不合乎文明道德標準的事都是錯的,都是禁忌,觸碰了那些禁忌,很容易就遭人唾棄。
 
我們接受這樣的規範,絲毫沒有懷疑。
 
可是,是不是所有的社會規範、禁忌都是那麼天經地義?有些禁忌,經過了時間流轉、社會價值觀變異,並不是那麼天經地義的。
 
寫《逆情》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如果等有一天,一百年或二百年後,科技更進步了,人類可以複製人類,以無性生殖的方式延續種族的生命,血緣不再具有任何意義,到那時,故事中男女主角的困境是否不再是困境,可以愛得理直氣壯?
 
同樣的,寫《迷離的夢噫》,我採取了偏軌的角度,在「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外,對男女之間的情愛,對婚姻,對男人到愛情的態度,提出一些不太美麗的問題。
 
我想再強調的是,這都只是故事,只是一種思考的嘗試。而且,我必須提醒大家,故事儘管可以天馬行空,提出任何疑問或嘗試,可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實請大家千萬不要忘記一一儘管隨著社會價值觀的改變,也許在某個將來,今日的禁忌將不再是禁忌,但我們活在當下,關於禁忌的還是禁忌,是無法、也不該超越的。
 
小說儘可以天馬行空、任憑想像,但希望大家別將它同現實混淆。
 
對我來說,它是個思考的創作。我很感謝項姊讓我做這樣的嘗試,任由我胡來。
 
在寫這兩個故事的那段期間,實在很痛苦。尤其是《迷離的夢噫》 ,主角對情與慾、由純情到看清情愛的荒蕪的心理轉折,我想了又想,揣測了又揣測,常常還是面對著牆壁揣測不出所以然。寫不出來,我就在屋子裡打轉,走來走去,又走去走來,還是寫不出來。晚上睡覺前都在想,想主角對自身情愛的立場會有什麼樣的感歎?對情,對慾,對不能光明正大的愛,又是如何看待?為此,甚至做了奇怪的夢,夢見有個陌生的情人。
 
太可怕了,這樣的夢。我確實印證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過,因為常常胡思亂想,所以也常常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做夢像看電影,泰半可以讓人回味。只是,有回做了惡夢,半夜裡驚醒過來,心跳了好久,那個晚上,就再也沒有好睡過。
 
許些讀者來信,不約而同提到尾崎南的《絕愛1989》 ,著迷於南條晃司那激情至絕的愛。這個故事在它還是盜版書的時代,我就已經領教過了,復習了又復習。 不過,我覺得它太壓抑,從頭到尾,這個壓抑的情緒一直在惱煩人。比較起來,續集《BRONZE》要好一點,但卻似乎又不如《絕愛》給人的震撼深刻。好像有點矛盾。最初的不一定最美最好,可似乎記憶會烙得比較深。
 
另外,許些讀者希望我寫「把所有的愛留給你」的續集,希望看到連明彥與沈若水成眷侶。請者來信,幾乎一面倒的喜歡連明彥,主角的江潮遠反而乏人問津。我想,如果可以,這個問題可不可以擱一擱?這個故事太哀愁,寫的人其實心情並不好過。
 
有人問我,什麼叫「涼涼的海潮聲」?「涼涼的聲音」?
 
如果,妳曾在黑夜裡聽過黑暗的海浪聲響,那我就可以不必多說。或者,在黃昏無人的海邊,餘暉將盡未盡那時刻一一也就是所謂的「逢魔時刻」,夕陽剛落、入黑、夜尚未來臨之前的那夾縫時刻,聽海浪由遠推近,沙啊,沙啊地,還蕩有回音,那就是了。
 
「涼涼的聲音」嘛,請去聽聽演唱「高校教師」主題曲那個森田童子的歌聲半夜裡,黑暗中,戴著隨身聽,而且一定要是那首主題曲。也許,大家就可以明白,什麼叫「涼涼的聲音」 。請記得,一定要在夜深人靜的黑暗中,戴著隨身聽收聽。
 
那麼,就這樣了。
 
 
高校教師主題曲《ぼくたちの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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